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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清心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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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言脾氣好,沒有和白蛇生氣,主要是不敢生氣,他將剛剛沒說的話一口氣說完:“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是臨床醫學,畢業後在醫院待過兩年。雖然不是獸醫,但給你做個小手術還是可以的,至於要求……”周言的視線落在淮水河上,“還請你離開淮水河。”

淮水河在市中心,周圍來來往往都是居民,一個強大的蛇妖盤在河裏,怎麽想都讓危管局坐立不安。

白蛇高傲揚頭:“若不是我情況不佳,我才不會待在淮水河裏,等問題解決了,我自會離開。”說著,兩只黃燦燦的眼珠子飄了飄,看了一眼許昭。

許昭瞬間緊張,她想到了那些養寵物家庭的大額開支,抱緊了書包:“我不會養家仙的,你死心吧。”

白蛇若無其事收回視線:“我不屑做家仙。”如果不看他低垂的尾巴,還是很有說服力的。

周言是龍虎山弟子,慣用桃木劍,給白蛇開腹用的也是桃木劍。桃木劍對鬼傷害高,對妖怪的傷害卻沒那麽強,用來做小手術剛剛好。

周言看上去平凡普通,但當他拿起桃木劍之後,身上的氣勢瞬間變了,隱隱的金光從桃木劍的邊緣散發,這把桃木劍應該斬殺了不少厲鬼。

周言用桃木劍劃破手掌,沾了他的血的桃木劍鋒芒更甚,他一劍劃在白蛇的肚皮上,防禦力驚人的白蛇腹部出現了傷口。雖然也有白蛇沒有反抗的原因,但足以見得周言的實力並不弱。

如果他實力弱的話,危管局也不會派他獨自一人前來淮水河查探情況。

“小心白蛇反抗。”沒有麻藥的情況下劃破腹部,意志堅定的人類都會覺得痛,更別說是充滿獸性的蛇妖了。危管局裏,黃光明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看著視頻裏的場景,忍不住提醒周言。

果不其然,白蛇的蛇尾動了起來,仿佛下一秒就會忍不住掀開周言。

周言越發謹慎,看得直播的危管局領導也緊張起來。

就在氣氛緊張的時候,許昭開口念了一段話,手指在白蛇腹部畫了個符號,白蛇晃動的尾巴平靜下來,他雙目亮晶晶:“咦,不痛了。”

周言有些意外,他聽到許昭念的是清心咒,清心咒定心凝神,沒聽說過有止痛的作用。他沒有多想,現在最重要的是趁著白蛇不痛的時候將他肚子裏的東西取出來。

危管局中,黃光明看著許昭,卻有些楞神,清心咒凝神靜心,但天賦高的人確實能用它來止痛。他嘆了一口氣,上次他看到有人用清心咒止痛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

那人手拿桃木劍,斬盡無數厲鬼,一雙天眼更是能看透天機,天資出眾,風采灼灼,無人能出其右。可惜後來發生的意外讓他天眼被毀,從此以後消失在京市。

也不知道許觀月如今在哪?

若是許觀月還在,見到許昭怕是會欣喜吧。黃光明還記得當初危管局組織天師會議,龍虎山當代掌教張京天的親子想要拜他為師,卻被許觀月毫不留情拒絕。

他依舊記得當年那個驚才艷艷的少年高傲地掃視全場:“我只收天賦妖孽者為徒弟,你太普通,泯然於眾人已。”

當時只有九歲的張京天之子是哭著離開的,張京天對許觀月卻沒有不滿。原因無他,許觀月就是那個百年難出的天資妖孽者,他有選擇徒弟的權利。

當時沒人覺得許觀月能找到合適的徒弟,出一個許觀月這樣的妖孽屬實不易,怎麽可能還會有第二個?

黃光明如今就看到了第二個,正是許昭。

年紀這麽小,就能壓得蛇妖毫無還手之力,雖然這其中也有蛇妖受傷的原因,但許昭的實力也被完完全全證實了。還有對道家咒語的掌控能力,與當年的許觀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。

不知道京市的天師界會不會因為許昭的到來掀起風雲。

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五年一度的天師集會了,當年許觀月就是在天師集會上大放光彩的。許昭作為一個天師,定不會錯過這個盛會,他有些期待許昭的表現了。

許昭卻不知道有人在背後念叨她,她還在念清心咒。

清心咒是許觀月難得親自教給她的法咒。

因為許觀月被村裏人認為是騙子,許昭小時候沒有小朋友願意和她一起玩。許觀月找來一只傷人無數的厲鬼,當許昭的玩伴。說是玩伴,用作玩具來形容更為貼切。

許昭天賦異稟,天生是鬼怪克星,小時候因為不會控制身體的力量,經常無意間傷害到厲鬼,那只被許觀月綁來的厲鬼每天晚上都哭哭啼啼,嚴重影響到了許觀月的睡眠。

為了能睡個好覺,許觀月將清心咒教給了許昭,一旦厲鬼覺得疼了,就讓她給厲鬼念清心咒止痛。

在許昭學會清心咒之後,厲鬼終於不哭了。

只是不知道那只厲鬼為什麽寧願選擇魂飛魄散,也不願意再和她一起玩耍。想到此,許昭就覺得遺憾,畢竟她當初還有許多符咒沒有來得及在厲鬼身上實驗呢。

許昭有些走神,但並不妨礙她給白蛇念清心咒。已經不疼了的白蛇悄悄地在許昭手心蹭了蹭。小天師雖然不給他面子,還揍他,但長得好看,聲音也好聽。

感覺到手心涼涼的溫度,許昭低頭,與白蛇亮晶晶的雙眼撞在一起,白蛇若無其事地讓身體離開許昭的手心。

秦淺:“……”這白蛇是忘記了半個小時前對人類的嫌棄了嗎?怎麽能這麽若無其事地撒嬌呢?這蛇成精之前不會是寵物蛇吧?裝的一副高大威猛的樣子,其實撒起嬌來身體比誰都柔軟。

秦淺非常酸,總覺得大佬的好被別的蛇發現了。

周言的剖腹產已經進入了關鍵時刻,白蛇的腹部被切開,露出裏面的東西,許昭沒有感覺錯,白蛇肚子裏確實有一顆蛋。

蛋表面帶著淡淡的金色花紋,明明在白蛇的腹部待了一段時間,但蛋殼上卻沒有血跡。

周言不愧是學解剖出生的,手起刀落,沒有任何猶豫將蛋從白蛇腹部剖了出來。

“幸虧蛋被吞下的時間不久,表面與腹部血管只產生了部分黏連,若是時間久了,恐怕剖腹也不能取出了,只能等蛋吸足營養,自己破體而出了。”

周言長得普通又平凡,但當他拿起桃木劍,說起解剖的時候臉上都煥發出光彩,有一種不一樣的魅力,且念叨起來沒完沒了。

“病蛇還腹部大開躺在地上呢。”黃光明咳嗽了一聲,提醒沈醉的周言註意情況。

周言將取出來的蛋放在許昭手中,自己拿出工具將白蛇的腹部縫合好。看到許昭疑惑地看著他手上的縫合工具,周言害羞地笑了笑:“這是局裏新研發的特殊縫合線,可以用在鬼怪身上。”周言瞥了一眼旁邊那些奇形怪狀缺胳膊斷腿、正在看熱鬧的鬼,“你們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,收費便宜,業務嫻熟,我不管接腿接手速度都很快。”

剛剛給白蛇獻上自己雙腿的鬼有些蠢蠢欲動,他的腿雖然會重覆長出來,但是長出來之後也是斷的,太不方便,如果能接回去就再好不過了。

不過因為白蛇還在,他將蠢蠢欲動壓了回去。

“你們局好厲害。”作為一個武器只有拳頭,只能用硬幣算卦的貧窮天師,看到周言手中融合了法器和科技的縫合線,忍不住真心實意感慨。

周言笑了笑,謙遜道:“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,實力才是保命法寶。且這東西不是我發明的,都是局裏的科研員日以繼夜燒錢研究出來的。”

聽到“燒錢”兩個字,許昭敏銳地豎起了耳朵,縫合線金光閃閃,看上去就值錢,原來制作過程也燒錢嗎?城裏的道士就是不一樣,不僅有專門的單位——危管局,還有錢:“有錢真好。”

看到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老氣橫秋地感慨,周言莫名覺得她非常可愛,態度也放松了些,仿佛與自家小輩說話:“我們也沒錢的,畢竟是公/務/員單位,只有基本工資,都是靠金/主爸爸投資。”

許昭想到了葉謹言,他也是微博著名的爸爸,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,有沒有再遇到鬼,有沒有試用她的護身符,如果用的滿意,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合作的機會?

有特制的縫合線,體內影響他健康的東西又被拿走了,白蛇精神大好,再度挺直了身體,一雙亮晶晶的蛇瞳環視四周,看上去兇相畢露。

嚇得那些鬼又散開了。

周言也退後了幾步,雖然他出手幫白蛇解決了問題,但妖類一向喜怒無常,說不定一個不滿意就會翻臉。

沒想到白蛇用“爾等凡人”的視線掃視一圈之後,沒理會緊張的鬼和道士,視線落在許昭身上,見許昭正不知道出什麽神,有些不高興地甩了甩尾巴。

白蛇甩尾巴的動靜驚醒了許昭,但許昭並沒有如白蛇願看向他,而是看向手心中的蛋。這個蛋是周言從白蛇腹部取出之後遞給許昭的,此刻在許昭的註視下,正微微顫動。

“這蛋不會要破殼了吧?”

聽到許昭的話,白蛇面露兇光,死死盯著她手裏的蛋,就是這個東西讓他丟盡了顏面。沒想到蛋顫動了幾下,就再也沒有動靜了,應該是吸收的能量不夠,不能破殼。

裏面的東西不出來,白蛇也不能拿它怎麽樣,蛋在他肚子裏好幾天都沒有被消化,足以見得它有多堅硬。

白蛇若無其事收起攻擊的姿態,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。他見許昭還在關註那顆蛋,拍了拍尾巴,有些酸溜溜的。

小天師除了在揍他的時候,都沒仔細看過他。剛剛小天師拒絕收他做家仙,肯定是因為小天師沒有發現自己的美貌:“看它幹什麽?”看我呀,我膚白貌美,身材纖細,是蛇界美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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